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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誼縣人民政府>走進友誼>友誼歷史

富饒的土地

發(fā)布日期: 2020-02-19 00:00 ?

去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是我來到黑龍江省集賢縣興隆鎮(zhèn)——國營友誼農(nóng)場土地整理考察組駐地——的第六天。吃過晚飯,我順著十字街向考察組辦公室走去。一個中等身材的人,興沖沖地迎面走來,原來是王操犁場長。他今天和場長顧問蘇聯(lián)專家尼克連科同志一起去荒原察看,走出去的遠,大家都回家多時了,他們的吉普車最后一個回來,剛剛到家。

“姚同志,沒有啥事一塊到張副局長(農(nóng)業(yè)部國營農(nóng)場管理總局副局長、土地整理考察組的負責人)那里坐坐吧。”王場長說。

我們一同走進張副局長的住室。

這是一間十平方公尺大小的土房,如今已整刷一新,天棚上的藍色花紙襯著雪白的墻壁。只是房子太小,放下兩張帆布行軍床和一張大方桌,便顯得滿騰騰的了。白天,這里是考察組的衛(wèi)生所,醫(yī)生和護士在這里辦公;晚上,張副局長在這里休息。

張副局長遞給每人一杯熱開水,消一消室外帶來的寒意。王場長不掩飾自己內心的興奮他么有來得及喝水,便講起來了:“我們今天走的不近啊,從農(nóng)場的東邊,繼續(xù)東行,草原外邊還是草原,全是黑土地帶,沒有大塊的低濕地和沼澤。遇到一片豐茂的黃草,有人說:‘在夏天,這一帶怕有水?’蘇聯(lián)專家的經(jīng)驗多,他走近草地,仔細察看一番,很有把握的說;‘這里沒有積水。有過積水,會發(fā)現(xiàn)沉淀的東西。’小吉普繼續(xù)東行了兩個鐘頭,我們已看見烏爾古力山了……”

“那么,你們大約走出場外六、七十里的地方了。”張副局長插了這么一句。

“我們看見烏爾古力山了。再過去,就是七星崗。說是個“崗”實際上也是大片草原,據(jù)說這一個小崗,就有二十萬公頃!”

“把這里作根據(jù)地,建立起一個又一個的農(nóng)場,由西到東,直趨烏蘇里江,把整個草原全部翻轉過來,這項事業(yè),干他一輩子,真值得!”

墻上的巨大身影,激劇地閃動著。

他右手用力地一揮,在空中劃了半個圓圈,高興地笑起來。

幾天以前,對與一個已近中年的領導干部這樣的興奮和愉快,我或許不想完全理解;現(xiàn)在,我完全懂得大草原給人們帶來怎樣的鼓舞。

我來到興隆鎮(zhèn)的第二天,便隨測量隊下地了。我們的大卡車迎著寒風,迎著東方朝霞向草原奔馳。我們自南而北穿透國營友誼農(nóng)場場地。然后,我又隨著蘇聯(lián)專家沿著農(nóng)場北緣,繞行了數(shù)十里。我沒有看到一個凸起的小土崗或一塊積水洼。遠遠看去,前方像有一道突起的堤,汽車駛近了,原來是顏色深些的茂草。整個草原像一塊織著深淺花紋的米色地毯,平坦地伸展開,一直伸展到地平線的盡頭;天空,團團圓,像一個鍋蓋似地覆蓋著它——多么遼闊的草海啊!

蘇聯(lián)專家正指導測量隊員們測量場界,農(nóng)場工人在緊張地刨土坑,埋標樁。隨著镢頭的一起一落,刨起一塊塊的黑色土塊,不一會聚成了一個黑土堆,很像華北農(nóng)村里堆積的灰土糞堆。我在離開北京以前,到過此地的同志曾告訴我,這一帶草原的黑土層,大都有二尺多深到三尺深,當時,我還不理解它所包含的內容是什么;如今,親眼看見三尺深的肥沃的黑土層,我不能抑制心頭的激動。我默默地想,在華北的許多農(nóng)村,每畝地能撒上一車半到兩車糞(或七、八十擔糞),就算是很好了,那么,把整個土地撒上三尺深的糞土,這又要用多少擔糞啊!我把這個想法告訴翻譯同志:“誰看見這樣肥沃的土地,能不高興呢?”翻譯同志也有同感。她還告訴我,蘇聯(lián)農(nóng)業(yè)部派來的土地整理考察組的首席土壤專家弗拉休克同志進行土壤剖面分析的時候,曾幾次地拿起黑土快,高興地對中國同志說:“這樣好的團粒組織;這樣好的土,保證您小麥豐收!”

來到草原后的第一個團日,翻譯小組的青年團員們,都談了談幾天來的工作體會。一個叫古峙峰的青年團員談起他來到草原第一天的心情時說:“我在荒地上跑了一天以后,心里真敞亮。我們祖國有這樣遼闊富饒的土地,三尺來深的黑土層啊!一閉上眼睛,我就好像看見這片無邊際的草海下的黑土,被拖拉機翻過來,變成了無邊際的麥的海洋;秋天,就要在這片土地上收獲著豐盛的糧食……”

為大草原打動心的,何止古峙峰和王場長等幾個人呢?這塊草原究竟有多大,親眼看一看它的全貌是很不容易的。如果你乘飛機做一次低飛旅行,從佳木斯以東六十公里的福利屯起飛,東北行,在你的眼下,將展開一個遼闊的米黃色的海洋。這“海洋”,西起松花江右岸,南至完達山以北,一直伸展到四百里以外的烏蘇里江。這草原大約有二百八十萬公頃這樣大,這里有一百八十萬公頃的可耕沃土。國營友誼農(nóng)場就是坐落在這個大草原的西端,它將成為向大草原進軍的第一個前進基礎。

調來農(nóng)場工作的人,調來參加土地整理考察工作的人,有的來自山東、河南、河北和東北的黨政機關和農(nóng)場,有的來自學校,有的來自農(nóng)業(yè)部門。這里住的擠、天氣冷,吃飯是熱一頓涼一頓,卻沒有看見哪一個人愁眉苦臉,來自各方的人被一種共同的情緒感染了。人們覺得能到這里為建設國營友誼農(nóng)場盡一份力,是自己的光榮和幸福。報紙上公布了國家準備在黑龍江省開墾三百萬公頃荒原的消息,正如火上添油,人們的情緒更旺盛了,工作熱情壓倒了三道崗草原的寒威。

十二月的第一天,這里下了第六次雪,接著刮起了風。寒風揚起積雪,卷著雪花,呼嘯著掠過草原;大草原白茫茫一片,鮮明的紅白兩色的測旗,隱沒在數(shù)十公尺以外的雪霧中。水利組的年輕技術員,穿過雪霧,按著地圖上標明的位置,找到地下水試坑。坑下已有二三尺深的積雪了,他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撥出積雪,砸破冰,取出水樣來。當他從水中拿出水瓶來的時候,霎時間,瓶子外面凍上一層薄冰。凍土層已由六七寸深,伸展到一兩尺深。镢頭落到凍土上是一條溝,揚起來只是核桃大的一塊土。測量組和土壤組的同志們刨開凍土,插上一根有一根的標樁,挖起三尺寬、六尺長、六尺深的土壤試坑。寒風一下子吹透人們的厚棉衣,吹得手指冰冷、麻木,在試坑前的蘇聯(lián)專家和土壤調查人員,卻像有意向寒風示威似的,脫下手套,赤手執(zhí)著鉛筆,沉著而詳細地記載著土壤剖面的記錄。

人們早晨六點多鐘吃過早飯,從駐地出發(fā),中午在冷風中吃幾個凍饅頭或涼面包,在草原上奔跑一整天,就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也會感到乏累了。可是,當興隆鎮(zhèn)三家小店(考察組工作人員臨時住在這里)里透出燈光的時候,你會看到: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有些人正在座談和蘇聯(lián)專家一起工作的心得;有的在記工作日記;有的拿起“土壤學”或新譯出的土地規(guī)劃的講義……。你還會看見。四十多歲的孫渠教授(從北京農(nóng)業(yè)念大學來的)兩只腿盤坐在炕沿上,在閃閃的燭光下,整理完一天的野外工作筆記,又在翻著俄文字典,念會和預備下明天工作中可能遇到的關于土壤方面的俄文單字。

人們不僅是不怕寒冷、不知疲倦地工作者,人們也在愉快地談論著。有人說:“富饒的草原是祖國未來的谷倉,建設大型谷物農(nóng)場,是用我們的勞動,打開谷倉的大門!”從各地農(nóng)場調來的同志說:“我好久便盼望著有個機會去蘇聯(lián)系統(tǒng)地學習辦國營農(nóng)場的經(jīng)驗,今天,這個理想實現(xiàn)了。這里不僅有蘇聯(lián)贈送的全套最先進的機械化設備,而且從總場部的領導,到各分場,到各生產(chǎn)隊都有蘇聯(lián)專家的具體幫助和指導。運用蘇聯(lián)先進管理經(jīng)驗,又能緊緊結合當?shù)氐木唧w條件,一定能夠學得好!”

一九五五年,國營友誼農(nóng)場的兩萬公頃荒地就要全部翻轉起來;一九五六年,農(nóng)場將第一次全面播種和收獲。當一輛又一輛地汽車,滿載著小麥、大豆和豬肉、雞蛋開出農(nóng)場,繳給國家的時候,人們永遠記得;這塊土地是用蘇聯(lián)贈送的機器開起來的,莊稼是用蘇聯(lián)贈送的機器播種、收割的,這果實是中蘇友誼的結晶。

 

 

 

                                                                                                姚力文